金氏出宫刚一回家回家便看见自家夫君在大堂里来回踱步一脸的焦躁,她心中疑惑,温松嵇身上虽有些酸书生的清高气但性子是绝对的温吞,何时见过他这般急躁。
金氏连忙上前问道:爷,可是朝上出了什么事?
温松嵇连连叹气:我这心里总是惴惴不安,昨夜骆烟被陛下派往荆湖押送粮草。
这金氏愣了一愣,爷可真成惊弓之鸟了,这是好事啊。
哎,温松嵇连连摆手,你深居府宅自然不知,早年摄政王牢牢把握了军机要务这些年更是处处掣制陛下,陛下为了制衡朝中势力连连提拔寒门子弟。这运送粮草虽说是小事,可陛下不安排怀玉将军这样的新贵独独挑了我们温家这样的老臣,骆烟身上又带着战功,说陛下不忌惮才是假的。况且这事定是经了摄政王的手,也未曾听说殿下有过阻拦今日在朝堂上还神色淡淡地提了一句。难不成陛下与摄政王冰释前嫌?
说着温松嵇摇了摇头,脸色越发难看。
或许是陛下在施压逼你入党羽之争呢?先帝去后新帝上位根基未稳,老臣们要么见风使舵投靠了摄政王,要么赋闲在家。爷近两年深居简出避了锋芒陛下本就心有不悦,这回是铁了心要把我们温家往风口浪尖上推呢。金氏牢牢地抓上温松嵇的手腕,神情激动。
卿卿入了宫骆烟也在边疆为国效忠十年,陛下还想叫我们如何?更何况先帝去后宫中朝里流言四散人人都道我效力的是主儿是摄政王,陛下嘴上不说也必是疑心的又怎么会重用我温家,这次是杀鸡儆猴拿我开刀做给那许多还在摇摆的中立老臣看吧。温松嵇颤抖着嘴唇紧紧地闭上双眼,脸上的皱纹被挤得更深,看起来竟然苍老了许多。
这怎么使得,陛下这般赶尽杀绝才是叫老臣们寒心啊。金氏愤愤地低斥道。
一切还未成定数,只是我们不可坐以待毙,温松嵇猛地睁开双眼,他拍了拍金氏的手,我即刻修书一封叫骆烟自己多加小心。
娘娘那
不要惊动娘娘,娘娘在那深宫中本就多有艰难,若是我想错了也好不叫她白白心惊胆战一番伤了心神,若是温松嵇沉静的面容上显露出几分视死如归的神色,我们也要想想办法让娘娘能全身远祸。
是相爷放心,妾身这便回房写封家书,我母族金氏虽落没了但也是从开国皇帝起便追随周氏皇帝立下赫赫战功的世家门第,陛下要动也是轻易动不得的。金氏虽然面相英气但是性子是再温柔不过的,这时却也变得飒爽起来。
夫人,定要记得叫老侯爷不要轻举妄动,现如今还有一孝字压在陛下头顶这一时半会娘娘应当无事,若把陛下逼急了那娘娘的处境便危险了。
这夜清凉殿中的湖水被迟来的西风荡起涟漪,萧沉手中握着被温怡卿还回来的玉簪,轻蹙了眉心。
近来面对太后的事多有急躁却不知这躁是从何而来,连母亲的凤簪也这般轻率地送了人。这一点点的喜欢和怜惜竟然在心中占有这样大的分量吗?
萧沉疑惑非常,他怎得连自己的心都看不透了。
请公子更衣。木祁面色凝重地捧着衣衫走了过来,那上面绣了平常男子不会用的莲纹,是男宠面首或是市井小倌特有的衣衫纹饰。
萧沉瞥了一眼将玉簪藏回掌心,他站起身来淡淡地说:替我更衣吧。
公子,木祁见状心中气恼又痛苦,您当真要忍辱至此吗?
何为忍辱,囚于大周被母国臣民遗忘被大周上下耻笑甚至是我的亲兄长也日日夜夜费尽心思想要斩草除根,这不是辱吗?萧沉转过身定定地看着木祁,原本透亮的双眸变得一片血红。
木祁呆愣在原地,喉咙里像是堵了块东西不能发出一丝声音,只有几个不成调的喉音泄了出来木祁最终没能说出话来,他心口闷得发疼在萧沉的注视下妥协地低垂下了头。
等会我一进永康宫宫中便有无数双眼盯着我们,你要小心行事,事成后在殿中等我夜半我便会回来。
萧沉自行换了衣衫,轻薄的丝绸贴在身上传来丝丝凉意,袖口和衣襟上的莲纹栩栩如生从心口蔓延开来,本是清冷疏离的长相一下子便被衬得鲜活了起来。
温怡卿坐在床沿上愣愣地看着朝自己走来的萧沉,他赤着足踩在毛茸茸的地毯上,大步走来时衣角翻飞。眼角眉梢间依然是一贯的沉静和清冷,可那朵含苞待放娇俏欲滴的粉莲却好像生生印在萧沉白皙的胸膛上一般。
粉莲素衣的确称他。
萧沉站停在温怡卿的眼前,他微微俯下身子带着刚刚出浴的水汽,蒸得温怡卿脸颊发红悄悄向后仰了仰身子。
娘娘这儿的浴汤放了什么香花?松垮的衣襟随着萧沉的动作垂下,露出精壮的胸膛和分明的线条,随意束起的乌发在颈间来回扫动抓取了温怡卿的注意力。
不,不过是普通的兰草而已。温怡卿察觉了自己的片刻失神,心里又乱了几分,挪着身子往床后坐了坐。
烛影摇曳纱帐撩动,眼前的男人似乎朝她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