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莺与神明[破鏡重圓] 第46 宿轻
“自由不是物理上的逃离,也不是等他们闭嘴或者主动放过我。自由是我站在众声喧哗之中,八风不动、心如止水,知道自己是谁,不为风声所动,也不为流言所扰,知来处,不惧去向。”
程明笃看着她说:“勇者不惧,虽千万人吾往矣。”【注】
她往前走了一步,像要靠近那份熟悉的温度,但又很快止住。
那一瞬间,程明笃看到她将前而未前的脚步,眼底有些异样的情绪慢慢晕开来,但很快收敛回惯常的平静。
“很好。你开始长成自己了。”他说。
只短短几个字,却像是把她从重压下托起。
叶语莺低头笑了笑,眼里却泛着一点涩意。
她点了点头,诚挚地说:“谢谢你。”
然后,她正欲转身走出球馆,却听见他问:“打球吗?”
叶语莺闻言,摇摇头:“我不会。”
程明笃语气平淡地接了一句:“想学吗?”
叶语莺看着他,没说话。
程明笃又轻轻地抛了一句:“你之前说自己没救了,不也照样数学考了第一。”
叶语莺一怔,片刻后,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更多是惊愕。
程明笃说他下午接到了她班主任的电话,说她的退学危机解除了。
叶语莺这才接过他递来的拍子,拎在手里晃了晃,像是试着适应重量。
阳光进入了室内球场的边缘,刺进她的眼睛,她抬起手遮了下,却没躲开嘴角弯起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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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注】引自《孟子公孙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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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语莺本以为程明笃会手把手教自己打网球,正思索着如何应对才能让自己显得动作自然,但是实质上他一直都是和自己隔着一定的距离,很多提议都是止步于口头。
她走过去我进球拍,动作生涩,左右换了几次手,试图找到一个不太笨拙的姿势。
程明笃用自己的拍子给她演示了一下,她学得很快,调整了自己的站位和握拍姿势。
“别太用力,重心放低,看球,不要躲。”他说完退回对面。
“来吧。”
叶语莺深吸一口气,把球轻轻抛起,挥拍——
一声闷响,球擦着边线弹了出去。她愣了一下,像不相信自己居然打中了。
“力道不小。”程明笃接住球,回了她一句,又抛球发了回来。
两人像是默契地避开了所有沉重话题,一来一往,球在两人之间轻快地跳跃。
叶语莺挥错了几次,拍子甚至脱手甩出去,这过程不亚于学习任何一种的新技能面临的困难,但是今日是逃避了程明笃好几天之后和他重新建立其互动和联系。
她的内心终于感觉到一种很久未有的松弛,那些折磨她的情绪似乎的消停了些。
又是新的一天,叶语莺来上早读课,随手将书包往桌箱内一塞,却发现里面有纸团的声音。
她打开一看,那是她之前留下的试卷,不知被谁揉得皱巴巴扔进了她的课桌,上面残留着脚印和黑色中性笔的涂鸦。
这张满目疮痍的试卷不知道承载了多少个人恩怨,但是她又无法查证。
叶语莺看着那张被折磨成垃圾的试卷,半张着口,一时不知从哪里开始分析起。
她能想到的词不过是“胆小鬼”罢了,人是该懦弱成什么样子,才不敢和她正面交锋,而只敢在无人知晓的背后悄悄对一张试卷做这样的事情。
早上班主任走进来为大家讲解试卷,她慢慢将那张卷子展开,试图抚平那些褶皱,但纸张已经回不到最初的样子了,承载着明里暗里的敌意。
课间的时候,教室逐渐热闹起来,有人从她身边经过,笑声略带刻意,眼角余光却不加掩饰地扫向她的动作。
她没有抬头,只是把那张卷子折起来,塞进书包深处,没有丢。
她走出教室,在洗手池前反复搓洗手指,仿佛那张纸上的脏东西染上了她的指节。
水龙头哗啦啦流着,洗手池下反射着窗外天空和梧桐树的倒影。
她望着水面里的自己,将手上的水甩干,重新回到教室。
整个人都还是情绪稳定,打开试卷把错题按照记忆,在草稿纸上重新书写一遍,等确定这张试卷已经没有可进步的空间后,她才将它扔了。
坐她附近的同学逐渐察觉到了什么,不再说笑。有人看着她,想开口,又被她毫无波动的神情堵了回去。
那是一种近乎倔强的平静。
这个插曲没有影响她今天全天的所有课,她保持着专注上完每一节课,甚至连体育课都比平时认真。
自由活动时间,体育老师拿出了份报名表,班主任也从办公室下来。
体育老师是个资深女教师,在学校里比较少见,但是据说年轻时是个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