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裕一颗心下沉。

他从来没见过季涞礼这样对他露出这样的表情，连一丝笑意都找不出来。

往日热情洋溢像只小狗一样的alpha展示出了面对敌人才有的肃冷。

沈裕扯了扯唇角，“真的想知道？”

“涞涞，审讯的时候，有一种办法是怀柔，你对我这么冷淡，我接受不了，笑一下，好吗？”

他一点也不想看到季涞礼冷下来的脸。

要笑一下么，季涞礼毫不犹豫的给了沈裕一个大大的笑容。

笑完就迫不及待的催促他，“好了，可以说了。”快点、快点。

沈裕从那个短暂的笑容里汲取不到一丝安慰，他声音发紧。

“你什么都知道了？”

“对。”来自什么都不知道的季涞礼。

“第一名该有的单间，是我向艾格教官申请，提出你和我住一间。”

季涞礼恍然，难怪那天翟哥说资源不应该不够，原来是这样。

“提前要到了你的课表，发出助教申请。”

怪不得，那天刚给完课表，就见到了沈裕的身影。

季涞礼抿住唇角的笑意，蓄意而为，早有准备。

“咳，还有呢？”

沈裕抿唇，耳朵发烫，对上季涞礼刻意的肃冷下来的脸色，特热意一下消失。

过于苍白的面上冷淡异常，下颌绷紧，避开了他的视线。

再讲下去，他们之间真的会破裂吧。

为了那个小蝴蝶。

是因为察觉他的喜欢，实在忍受不了，所以才来解决他吗。

“…想杀了那个小o。”

沈裕轻轻呢喃着，一字不落的传进季涞礼耳中。

他神情错愕道，“什么？”

“无数次，都想杀了他。”

沈裕抬眸，潮湿的黑眸是不加掩饰的冰冷杀意，眼尾洇上一抹艳红。

苍白而诡谲，勾起的红唇透出一股神经质的美感。

“早就想杀了他。”

“涞涞，我真后悔，没有杀了他。”

季涞礼严肃道，“不能杀！”

面前人笑了一下，眼尾那一抹红迅速扩散至整个眼眶，清冷的神情融化，诡谲感散去，泪珠一滴一滴滚落。

滑过苍白的脸颊，没入衣领中消失。

黑眸染上潮湿，沾满雾气，颤动着望向他，声音沙哑。

“你就那么喜欢他吗？”

“明明，我也…很乖的。”

季涞礼一下子无措起来，“别哭…”他的话好像没起到什么作用，沈裕哭得厉害了。

他哭起来没有声音，不看向他的话，永远不会看见他湿润带泪痕的脸颊，沈裕就这么望着他，一言不发的哭。

季涞礼抓了把小卷毛，无奈的抱住他，掷地有声的骂他，“笨蛋！”

又在他哭之前，无奈的弯着唇哄他，“你是想自杀么。”

“我喜欢的，可是你啊。”

不会教开了你！

沈裕一下呆住了，迷茫地看着他。

还没有从“我喜欢的，可是你啊”这句话中回过神。

季涞礼完全没有一点自己也是个笨蛋的自觉，理直气壮的把这个称号扔到了沈裕头上。

“笨蛋沈学长。”

“你没有发现吗，我喜欢的是你。”

天上掉下小狗馅饼，砸懵了沈学长，“是我？”超级迟疑的发问呢。

“是你啊。”

“有这么不明显吗？”

季涞礼还以为他一听这个称呼，会联想到自己呢。

“这么看来”他骄傲一笑，“我藏得还挺好。”

前一秒还想杀了自己的沈裕：“”

何止是挺好，是非常好了。

沈裕还是不太敢相信，他抿唇，“我不是oga”

在季涞礼开口前，沈裕似乎又收拾好了情绪，声线紧绷，用平淡的语气说，“但我还在分化期。”

“涞涞，如果你喜欢oga的话”

沈裕想说其实oga也没什么，上辈子他已经做了oga很多年了，分化期一直没结束，如果这辈子他还是个oga。

那就这样吧。

如果是oga，也许优势会更大。

ao天然占据了优势。

可这句话，临到头了，沈裕还是说不出来。

“我”

“你什么！”季涞礼大声打断他，念咒一样，“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超级喜欢你！”

一口气说了好几个喜欢你，他喘口气，笑弯了眼，“就是喜欢你啊，你个笨蛋学长，不是第一名吗？”

“是蝉联了两年的第一名。”

沈裕神情恍惚的维护自己的第一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蠢话，不自在地目光神游。

“是啊，你是第一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