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对另一个好或者是坏，都是希望看见对方会有所反应，而不是平静无波，丝毫不在意的样子。

经理躲在网络后面，时不时给我发一些色情照片，也许是想看我羞窘的表情，也许是让我恼羞成怒，或者是无能狂怒。

但绝对不是一如往常，没有任何异样。

经理发多少照片我就下载收藏多少，面上还是嘻嘻哈哈，毫不在意，可能经理都在怀疑手机另一端的人不是我。

变态后缀红色大爱心:【为什么你不生气?】

——半小时后——

变态后缀红色大爱心:【回答我。】

羊羊:【我为什么要生气?】

——两分钟后——

变态后缀红色大爱心:【正常人都应该生气。】

羊羊:【气坏身体没人赔。】

羊羊:【反正只是隔着网络，我又没有什么损失。】

羊羊:【咧嘴笑表情包】

隔着网络搞涩涩挺刺激的，但是时间一长，心里瘙痒难耐，又挠不到痒处，这种滋味别提多难受了。

我要想一个办法。

想办法逼经理从网络转战现实。

我的工位离经理的办公室很久，我的一举一动都在经理的眼皮子底下，我开始不回他的消息，开始和男同事格外亲密，勾肩搭背，身体贴着身体，美名其曰是互相取暖，互相安慰。

同是天涯打工人，每逢佳节倍思钱。

我搂着王升说:“咱俩去买彩票呗，中了奖一人一半。”

王升心不在焉地盯着手机，挥挥手道:“彩票那玩意儿就是骗人的，你还不如去买刮刮乐。”

王升最近贼不对劲了，工作不上心，吃饭也迷迷糊糊的，今天中午吃饭时一筷子差点怼鼻孔里了。

我之前也有过这种情况，是一年前偶然得知经理可能有女朋友了。

后来证实只是一个谣言。

我轻易地相信了这个谣言，毕竟经理都34岁了，有女朋友也很正常。

我抓住王升的手，十指相扣，亲密无间，王升顿时不看手机了，浑身起了鸡皮疙瘩，恶心地想要呕吐。

“我擦擦擦！！你干什么?！”

他想要甩掉我的手，我用力抓住，脸上笑嘻嘻，嘴巴小幅度地张开，音量很低地说:“兄弟，我这辈子没求过你什么事，现在求你配合我演场戏。”

许是被我的脸上笑嘻嘻，语气却很正儿八经的态度震住了，王升僵硬着身体，说话声也不自觉地降低了。

“什么戏?”

“亲密戏。”

王升颤颤巍巍地咽了一口口水，“秦明，我不是gay啊……”

“我也不是。”我笑弯了眼睛，微长的头发丝贴着后脖颈，有些刺挠。我将脸凑到王升耳边，亲亲密密地说:“就算我是同性恋，也不是种马，饥不择食。”

王升立马忘了我还抓着他的手，不满地撇嘴，“我哪里不好了?我也是要脸有脸，要身材有身材的欧克?我……我……我跟你说不清！”

王升就是直男，还是那种邋里邋遢的直男，他工位上有一块巴掌大小的镜子，是前年公司办年会时中奖送的。

王升有了这块镜子后不得了了，摆在工位上，隔三差五来找我说自己皮肤状态太好了，都不长痘。

此时此刻，我和王升挤在一堆，中间连一根针都插不进去，周围人没有觉得不对劲的，除了我身后的男人。

经理的办公室和我们的办公区域只隔了一道玻璃门，磨砂质地的，但是距离门缝一米处有一条透明的隔带，外面的人可以通过它看见里面，里面的人也可以通过它看见外面。

我摆弄了一下镜子的位置和角度，一双暗沉沉的眼睛出现在镜子里，经理的眼神像是被涂上了胶水，黏在我的后背。

或者更确切地说，是我的胳膊。

猝不及防下，我吓得一激灵，手上使劲将王升捏得嗷嗷叫。

“痛！痛！痛！！”

我避开经理宛若野兽捕猎时的眼神，松开王升的手，扯开两人的距离。“呵呵，忙帮完了，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即使我和王升拉开了距离，炽热的眼神依旧没有从我背后消失，像是一束激光一样打在我的身上。我手脚僵硬地挪动身体，心里尖叫着完蛋了，感觉玩脱了。

惴惴不安了一下午，临到下班，我飞快地收拾东西，提着电脑包就开溜。

好家伙，以前我从来没有觉得路凌的压迫感这么强啊。

难不成是喜欢糊住了我的双眼，让我变成了睁眼瞎?

逃出公司后，我站在车来车往的马路牙子上，几乎是喜极而泣，跟逃离了魔窟一样，颠了颠怀里的电脑包，我伸手拦住了一辆出租车。

坐上出租车，我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后背大汗淋漓，司机问我去哪里，我犹豫了一小会儿，最后还是说出了自己家的地址。

从公司打车回家太贵了